向师兄瞥了一眼,在地上惨叫的老胡众人,冲众师兄弟挥了挥手,道:“回房。”
碧慈门众人,在老谭客栈后院,定下来的住房,一室两厅样式。欧阳青云独自一间厅室,众师兄弟一间厅室。也只有他们这样,慕名而来的末流门派弟子,才用得着在老谭客栈住店。像是江湖上有名的一些大派,望月宗早就给安排好了宗门客房。
“陈师兄,你不是说那一对少年少女,八成是望月宗下来的吗?望月宗是什么地方?那可是百年前的天下第一人,白宝墨创立的宗门!望月宗整个宗门不足百人,却有资格举办三年一届的武林大会,那宗里的高手,还能少了?”众人一回到客房,符长春就忍耐不住,开始了抱怨,“今天这哪里是高手过招,分明就是流氓打架。少年少女还能是那望月峰上,下来的高手?”
欧阳青云见符师弟又开始了喋喋不休,恶狠狠地瞪了符长春一眼。向师兄没有把符长春的话语放在心上,他眉间紧蹙,陷入了沉思。
陈龙哈哈一笑,故作恐吓道:“符师弟,那算师兄我看走眼了,行不?你就少说几句,不然明天师姐不让你上望月峰了。”
符长春双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。
“曾师弟,那位公子哥,刚刚说自己叫什么?”向师兄望向曾乞儿,问道。
曾乞儿从一开始起,就一直注意隔壁少年少女的动作,此刻听到向师兄问起,他立马回答道:“宋清。”
“这望月峰上,望月宗当今掌门,就是姓宋!”向师兄沉声道。
宋衡风,望月宗第七任宗主掌门。据说此人不爱练功,却特别喜爱收藏山水墨画。别的高手都是收藏名剑和秘籍,宋衡风却收藏了一座楼的山水墨画,足足四千幅名画。这座堆满山水画的楼,楼名“山水楼”。
宋衡风不爱练功,却是个天才。能成为望月宗宗主的人,哪里会是什么庸手?
众人听后都是一惊,符长春小心询问道:“向师兄,会不会是巧合?”
“巧合?这宋清今天的做派,明显就是本地的地头蛇。这溪山镇本地才多少人,偏偏他就姓宋,还在武林大会这个节骨眼上,这样肆无忌惮。这宋清,八成是宋衡风的亲族,说不好还是宋衡风的儿子!”向师兄在屋内来回踱步,“这事跟咱们没关系,师父本就没打算能和望月宗扯上什么关系,咱们帖子备礼送上,礼节到了就好。这次主要还是我们师兄弟下山游历,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。练武也是如此,万万不可闭门造车,武林大会过后,我们就出一趟垣州。”
符长春的表情随着向师兄的话语,波澜起伏,待到最后他惊呼道:“出一趟垣州?师兄我们去哪儿啊?”
欧阳青云伸手捏了捏符长春的脸蛋,充满笑意:“去哪里?当然是翻越太平山啦!”
“什么?太平山据此六百多里不说,而且山高数千丈。山势崎岖,荒无人烟,凶险至极。连师父去了都未必能毫发无损的回来,就凭师姐和向师兄两个二品武夫,外加我们三个一品武夫。去了太平山,还能活着回来?”符长春惊讶道。
太平山,又名太平山脉。山脉绵延千里,从大梁西北到大梁西南。太平山上有四季,每隔几百里,就是一道新的风景。太平山中的无人区,别说碧慈门的四品武夫掌门,就算是七品武夫贸然闯入,也只有死一个字。
欧阳青云笑意更浓,两只酒窝,若隐若现:“小春子,你也知道去太平山是送死呀,哪你还问!我们当然是去凉州历练了。”
“凉州好啊,听说凉州比我们垣州,要好玩儿多了!”符长春一听要去凉州历练,相当兴奋,随后又好似想起了什么,“喂,师姐,和你说了多少遍了,不要叫我小春子。要叫师弟!我已经十六岁多了,正式习武两年,是堂堂一品武夫!”
曾乞儿十指微微握起,神色惆怅。
“师姐这不是叫习惯了吗,怎么,小春子,长大了就嫌弃师姐了呀。”欧阳青云抬起手掌,作势就要往符长春身上打。
符长春和曾乞儿很像,都是很早就没了父母的可怜人,是碧慈门收留了这个孩子。欧阳青云比符长春大上三岁,又是掌门人欧阳啼的女儿,从小和符长春一起长大,对这个符师弟很是照顾。
符长春一直叽叽哇哇,反抗着师姐的欺压。连欧阳青云的外号,都从‘垣州小辣椒’直接提升到了‘西北母老虎’。符长春作死换来的,当然是来自师姐的亲切招待。
曾乞儿将这一幕幕全都放进心里,少年现在很幸福。眼前的少年、女子,就是他要去保护的人,是他练刀的方向。
夜黑风凉,老谭客栈大门紧闭,街道上不见行人,落叶被风卷着打转儿。两位黑衣蒙面之人,突兀的出现在了老谭客栈门前,无声无息,杀气尽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