肃天涯,恣意逍遥,一峰独秀。
由锤玉路进入大顺西路,西风依旧,黄沙化黄土。脚踏大顺西路的黄土地,神奇、神韵、又神往。
黄土沉积,托举起来了一块天然的平台。平台上一伟峰矗立,一面紧靠背后的西北群山,一面被滔滔江水沟谷切割,光秃润滑。山峰裹挟着浩浩冲天之势,直入云霄,山尖如同刀尖,空寂无人,死亡和肃杀的气息笼罩着山崖,难以容下苍苍生灵。
肃天涯下远方的一片蜿蜒黄土之上,一架马车悠悠荡荡,朝着肃天涯缓缓驶来。
驾驭马车的青衫少年,将眼前的豪迈风光尽收眼底,少年的眼中,有苍云,有黄土,有孤峰,有江河。奔腾的河流在两岸之间不断涌起奔腾的水花,因为水波冲击而产生的白色泡沫,大片大片,在空气之中久久残留,热浪和水汽混杂在一起。虽然已经入秋,天气微凉,少年脸上依旧是炎热的感觉。
有水的地方,就有生命,有文明。悠悠华夏文明,传承数千年,有两条江河,伴随着华夏人的诞生和繁衍。
黄河,静江。
黄河孕育生命,静江繁衍文明。
在肃天涯下奔流不息的,就是黄河。黄河发源于太平山脉,由大梁北上进入大顺,再向东南蜿蜒而下,贯穿了整个大顺东西南北中五路十七州,最后奔流入北海。
马车继续前行,强劲的西北风从侧面呼啸吹过,风贯穿河谷,轰隆隆的声音就像是打雷一样,在众人耳中越来越响。
曾毅第一次见到滔滔黄河,胸口闷热,积压多年的浊气,被江水统统都冲挤到了曾毅的胸口。少年一跃跳下马车,冲着奔流而过的长河放声怒吼。
少年的声音盖过了轰隆隆的“雷声”,反复回荡于两岸岩石之间,惊天动地,最后顺着河谷汇入黄河,顺流而下朝远方而去。
一扫胸中浊气的曾毅心情大好,回头望向从马车中探出脑袋的谢玉堂,开口问道:“谢伯伯,这越来越近,越来越响的‘雷声’,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?”
谢玉堂难得一见曾毅心情如此大好,也是心中轻松,解释道:“这似雷似鼓的响声,正是肃天涯旁边的‘天瀑’,飞流直下撞击岩石、黄土的声音。”
曾毅心中一惊,疑惑道:“什么样的瀑布,竟然有资格叫做‘天’?”
谢玉堂走下马车,俯望崖下滔滔河水,感慨道:“等你真的见到了‘天瀑’,就明白了,这个‘天’字,它当之无愧。”
曾毅心中期待,缓缓点头。
两道青衫都是停步观赏黄河之气魄,东方钰不知道是一个人呆着无聊,还是也被黄河流水震撼,跟在谢玉堂之后下了马车。东方钰双手藏于红衣之下,略带调侃道:“侯爷,如此豪迈风光,不来一杯?”
谢玉堂丝毫不觉得尴尬,一本正经地望着黄河流水:“景色虽好,今天却有要事需要处理,办事不宜饮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