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璃矜持一笑,拂过鬓角处的碎发道:“眼瞧着,也该打春儿了,待那御花园内的花开时,我定约妹妹一同去赏花。”
“姐姐抬举妹妹,妹妹那里有不从的道理,随时恭候着。”夙綪湄抿上口茶水,微微一笑道。
霜璃微掂罗裙儿,站立在窗前,阖着眼任由风吹在脸上,夙綪湄抿唇一笑道:“姐姐,妹妹便不多打扰了,在你这琉璃阁坐了不久,可都不想回宫了。”
“妹妹在这儿用了午膳在走也不迟,正巧没个作伴儿得,你若留下陪我,本宫定当高兴才是。”霜璃轻声说道。
夙綪湄微立起身,甚是恭敬的朝霜璃拘礼:“姐姐,过两日就是我母亲忌辰,得出宫一天才是,虽说在那府未留得半点轻易,不过好歹也是我母亲生死呆着的地方,我得回去瞧瞧,父亲对待我再不济,我也不能忘了那几十年的养育之恩,若是没了他,我们娘俩没准就露宿街头,临死前连个草甸子都不会有。”
“你这份儿孝心希望你父亲能懂得,是该回去瞧瞧了,妹妹该是有几年都未回家看了。”霜璃扼腕叹息,轻声喟叹道。
夙綪湄垂首,眼睑微颤道:“回家?这词儿听在我耳内,永远不会心头泛起暖气,永远不会觉得温馨,这字眼便是我的噩耗。”
霜璃轻声喟叹道:“噩耗,妹妹过于偏激了,我可是有家却回不得,相比之下,本宫更不是显得凄然。”
“姐姐莫要想太多,妹妹嘴拙不知该怎样劝慰你,可我知晓姐姐聪慧冰雪,问题自当会茅塞顿开,迎刃而解。”夙綪湄轻声道。
霜璃唇角含笑,轻声吩咐道:“苟玥,一会子用午膳之时便多加副碗筷,綪湄主子要随我一同用膳。”
苟玥候在门外,轻声应道:“娘娘,奴婢即刻便吩咐下去。”
夙綪湄抿抿薄唇,双手绞着衣裳上的花样子,轻言:“姐姐,不必如此麻烦,打扰你多时,着实不敢在赖在你这儿不走了。”
“妹妹瞧你说的那般话,你身子羸弱,来一次不易,姐姐便得照顾周全了才是,岂能让你不用了午膳便离去的道理呢。”霜璃轻声嗔怪道。
夙綪湄听闻此言,倒也不做言语,只是盈盈屈身道:“那妹妹自当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红日高悬,用过午膳后,送着夙綪湄出了门,便倚在院内的摇椅上小憩,淡淡的阳光洒在脸上,叫人倍感惬意。
只听一声尖酸的声音传入耳畔:“呦,姐姐好生悠闲,说着今日里天气大好,坐在下头晒晒倒也是去了霉气。”
霜璃阖着眼,倒也未抬眸,朱唇轻启道:“何人在哪儿叫嚣,吵了本宫的耳根子,是眼瞎了吗,没瞧见本宫在此歇息。”
那馨月听闻此言,横眉微挑便想驳回去,但又一改凌厉之色,唇角勾出一抹笑轻声道:“姐姐是在跟我打趣儿,妹妹今日得了闲空,便来你这琉璃阁内瞧瞧。”
“瞧来瞧去,也不过是这般样子,本宫这琉璃阁也许久未添陈设了,妹妹可是来瞧我的笑话?”霜璃微睁开眸子,倒被那阳光刺了眼。
馨月露出一抹狡黠的笑,转转手上指节道:“这哪能啊,妹妹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姐姐心生不敬。”
霜璃嗤之以鼻的轻笑,眉尖若蹙道:“心生不敬?本宫瞧你压根儿就没把本宫放在眼里,这一份儿大礼送的可是真真儿的好,本宫记忆犹新呢,定当不忘。”
“大礼?什么大礼,姐姐果真是在跟妹妹打趣儿呢,说的话当真是不懂您言中意。”馨月抿抿唇,轻声说道。
霜璃抚抚额,轻言:“妹妹如此说,本宫倒真是冤枉了你,做出如此晦气之事,妹妹就不怕遭了报应。”
馨月这心中悚然一惊,满脸惊讶之态,她轻声娇嗔道:“姐姐这回可当真是冤枉了我,妹妹这几日一直都是安分守己,除了给太后诵读佛经之外,除此之外……可真真儿没做过姐姐口中所说的晦气之事,再者说,你能把皇上倦在身边儿如此久,宫中眼红的女人多了去了,视你为肉中刺,眼中钉的,并不在少数,姐姐怎就冤枉到了我头上,当真是冤枉。”
“罢了,罢了,无事不登三宝殿,你此番来不会只来给本宫请安那么简单吧,有什么事儿道来听听。”霜璃朱唇轻启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