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徽扬眉:“怎么?不想当单家少主,想要开脂粉铺子了?”
虽然她知道,这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单疏临拾起桌上盒子,转头看向吕徽:“不是要去吕文彬那里?你就打算这样赤眉白眼着去?”
“什么叫赤眉白眼?”闻言,吕徽不高兴,“单疏临,你最近说话越来越大胆了。”
“坐好。”单疏临站起身,扬起她的脸,倾身道,“既然决定斡旋于庙堂,有些事你必须得听我的。”
这点,吕徽没有反驳。
单疏临能从卑贱之身到达权臣之位,自然有他的本事。有些事情,他比自己清楚的多。
于是吕徽便没挣开他的手,由着他托住自己的脸打量。
“你想要做什么。”
瞧着他拧眉沉思,吕徽没忍住,径直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。
“吕文彬此人正直却不迂腐。”单疏临拿起一支细毫画笔,“你的选择不错,他确实能做你往上一步的台阶。只是需得有个前提。”
“真实身份。”吕徽道。
单疏临说的,她都明白。
吕文彬会帮她的前提有两点。首先,她得是太子;其次,她得有继承大统的能力。
也就是说,自己是女人的这件事,不可让吕文彬知晓半分。
不然这位三朝太师,绝对会立刻上禀皇帝。吕徽也就离她被赐死的日子不远了。
“没错。”单疏临道,“所以今日你戴帷帽入太师府。至于皇帝那边,我会替你圆回来。”
吕徽不知自己应当怀疑还是应当感动。
单疏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。昨夜他考虑过,决定放手让自己亲自参与党争,他只从旁协助,不再阻拦。
而他给自己的建议,确实也是最优的解决方式。比起她自己单枪匹马,风险要少了不止一点。
“你打算如何圆回来。”吕徽问道。她或许该相信单疏临,但她还需要理由,足以叫她信服的理由。
单疏临道:“近年皇上的身体有恙,早已生出让太子监国的意思。只是因为那句预言迟迟下不了决定。我曾同他说过,待你及冠之时,会想出两全之策。”
所以,吕徽只需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单疏临,自然能够全身而退。
皇帝会觉得刑南歌是单疏临为了太子出府而寻到的一个替身,这样,众人既能熟悉太子,又不至于叫皇帝自己同太子见面。
“如此甚好。”吕徽道。
她看向铜镜里的自己,恍惚觉得有些眼熟。
她记起了太子庙的那尊太子像。
“太子庙中的太子像,可是出自你的手笔?”吕徽问道。
单疏临没有否认:“我作的画像,命工匠制成。”
果然与他有关。
其实当初在看见那太子像的时候,吕徽心中就隐隐有了预感。被关在太子府的这些年里,除了单疏临,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。
所以除了单疏临,没有人能作出那尊像。
吕徽垂眸,刚想说些什么,瞧见桌上脂粉画笔,想起了更重要的一件事:“单疏临,你仿佛经常替人描眉擦粉。”
单疏临原本收拾东西的手微微僵硬。
吕徽见状,知道自己又说对了。
“姑娘?”吕徽追问道。
话说出口,吕徽就有些后悔。
是不是姑娘干她何事?难不成她还管得着单疏临动过谁的脸不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