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铜镜,吕徽起身,脸上凉意俨然掩饰不住。她张口,想要说些什么,却什么都没说出口。
她总不能质问单疏临,更不能问那个人是谁。
想来想去,吕徽出言嘲讽道:“单公子真是时间充沛,常年留于太子府中,竟然还有功夫去讨旁人欢喜。”
单疏临没有解释。他收拾好所有的东西,起身出门,未回头看吕徽一眼,也没有给她任何一个表情。
吕徽愈发不悦。
怎么?她还说不得了?她一没有出言不逊,二也没对他那位金屋藏娇的姑娘有任何兴趣,这他就不高兴了?
怎么平时瞧着说别人,他也没有这样大的气?
吕徽想起之前在大宴上那位同单疏临说笑的姑娘,越想越觉得单疏临金屋藏的娇就是她。
哼,他爱找哪个姑娘就找哪个姑娘,关自己什么事?
吕徽平复自己的心情,决定不拿这些琐事同自己过不去。
横竖她今日要去寻吕文彬,总得过个一年半载再回来。
这一年半载里,有足够时间叫她将单疏临这三个字忘得干干净净!
没有多做停留,吕徽便启程去了太师府。
让她觉得意外的是,单疏临早已离开,不知去向。
果然,他生气了。但是吕徽觉得自己更生气。
不见就不见,难不成她吕徽还想要见到他不成?
吕徽的不悦,一直持续到了太师府。
不料太师吕文彬因前些时候的动乱而伤风,正静卧休养,暂时不见外客。
不过他将吕徽这些日子的住处安排了下去。
刚搬入新居,还没打量周遭环境,吕徽就遇见了个不速之客。
刑曼筠的嫡姐,刑曼殊。
比起刑曼筠的花枝招展,刑曼殊和她的妹妹有着本质上的区别。
她略施薄粉,头饰只有一枚玉冠,简简单单将头发束起,洒在月牙色长裙上,腰间别剑,英气十足。
她看向吕徽的眸子没有敌意,却也绝对不客气。
“你就是那个新进来的庶女?”刑曼殊问道。
这样的话,吕徽近来不知听了多少遍。
姜国对嫡庶的偏见,她已经见识的彻底。
“有何指教?”吕徽应道。她才刚刚来此处,不好登时就和此处的人闹起意见。
刑曼殊丢给她一串钥匙:“这是太师让我给你的,收好,在太师休养好前将这些书读完,届时会有考试。”
说完,她起身拂袖离开,就像是多待一会就会被吕徽玷污。
吕徽不屑。都说吕文彬带弟子能力极强,现在看来也未必如此。
刑曼殊这样居高临下目中无人的性子,搁她这里,腿都给她打断两条。
握着手中钥匙,吕徽瞧见自己房间的最里头有一扇门。上头挂着牌子,写着书房二字。
命苍苍将门打开,吕徽走进屋中,略扫一眼,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簿子。
这最外层的书架上,摆着的竟然是如今朝堂上风云人物的生平记录。
低头,吕徽的表情有一瞬间凝滞。
好巧不巧,她拿的是有关单疏临的记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