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身于宽大戏服之下,就更难看出有什么差别。
苍苍替吕徽换好妆容之后,立刻退下,回到院落暗道之中,等待接应吕徽。
而伪装成太子的人已经去往前院,主持前院的各项事务。
处理好所有细节,吕徽方走进后台,瞧见单疏临,给他打了个手势。
单疏临回眸,淡淡一笑,竟叫吕徽稍有发愣,怔在原地。
眼前一黑,是服侍在外头的丫鬟接到命令,齐齐将烛台熄灭。一亮一灭,众人便短暂地什么也瞧不清了。
不过这样的黑暗,只持续了一瞬。一瞬过后,灯重新点燃,画纸上的人物便换了件衣裳,也换了个位置。
不过声音依旧,只是比方才多了些泣婉之感。
寻常人听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,唯有受邀而来的应之问稍稍蹙眉,望向台上有些不解。
看向纸后背影,他的不解就更甚了。
应之问隐约觉得,画纸上倒映的那个人似乎不是单疏临。但至于是谁,他不清楚。
难不成他又背着自己有什么计划?应之问不禁蹙眉。他环顾四周,想要看看究竟有何处不妥。
他无意扫上高位,瞧见吕徽已经不再原处。
再看台上那人,应之问略有所思,知道那究竟是谁。
再看向高位,看向原本坐在吕徽身边的两位皇子,应之问脸色忽地大变,低声道:“疯子!真是两个疯子!”
他左右四周,忽然鼓掌,大声道:“好,好!”
应家家主的面子,自然不会有人驳回。有人登时跟着喝彩,一时竟将台上歌声压了下去。
吕圩很是不满。他拧眉沉声道:“说什么说,难道这台下就只有你们几个不成!”
他说着低下头,瞧见地上隐约冒出艳红色的血来!
台上,声音仍旧,却是最后尾声:“管叫你逐出宫门,碎骨粉身。”
吕圩也便是这时,瞧见旁边吕埏的模样。
他不知几时仰躺在椅上,已没了声息。红色鲜血从他腹部流出,一直流到地上,几乎将吕圩的鞋面也给染红。
吕圩脸色煞白,不由得惊叫:“三哥!”
他按住吕埏颈脖,发现他的体温已经逐渐低了下去,心中一时不知是欣喜还是凄凉。
“大夫!快唤府医!”片刻,吕圩已经恢复镇定,对旁边的丫鬟道。
而台上单疏临也从宣纸后背走出,瞧见台下模样,命人将所有顶上的乌纱撤去。
四周,亮了起来。
吕埏的惨状,也映入众人目光中。
在众人惊叹之中,在单疏临刻意的遮挡之下,吕徽一身血衣,进了下头的密室。
她一路走下地道,把从单疏临身上换下的血衣脱给苍苍:“将这件衣服烧了,不要留下痕迹。”
至于单疏临那边,已经放好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戏服。只要这件处理妥当,所有的证据都会被销毁干净。
苍苍跟在吕徽身后,将火油洒在血衣之上,点燃衣角,丢在了地上。火舌舔过衣边每一处,很快将所有化作灰烬,再也寻不到任何痕迹。
走出密道,将代替自己坐在前院的人换出,吕徽端坐,覆上面具,瞧着四周遮挡严实的碎金屏风,轻轻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