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从谦却笑:“如何不便。殿下又未曾衣不蔽体,单兄你何必如此紧张?”
饶是傻子,在范从谦知道吕徽的性别之后,也能明白单疏临此举意味着什么。
他在第一时间做出的反应,便是他心底里最真实的模样。
这两个人,倒是有趣。
单疏临却不觉得有趣。
他看向蒹葭,使了个眼色,后者会意,直接将范从谦敲晕了拖出去。
管他什么家主范家,打晕带走便是。
等吕徽恢复视线的时候,范从谦已经连背影都瞧不见了。
“他人呢?”吕徽不知单疏临的小动作,不禁有些疑惑。
单疏临冷笑:“被蒹葭好生请走,下去喝茶了。”
吕徽自然不信。直到她更好衣,瞧见范从谦脑袋后面肿起的硕大的一个包的时候,就更加了然。
她就说,单疏临什么时候这样善良。
“我查到了一些证据。”范从谦没有拐弯抹角,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,“我父亲的死,与你有关。”
真正的范家主被刺杀在家中,范从谦回去的那一日得到了消息。他没有表现得太过哀痛,只是平静的命人将家主葬在了祖墓中。
但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心中究竟有多难过。
“原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。”单疏临点点头,露出一抹了然。
他不慌张,范从谦就不敢妄下定论。
吕徽在旁边,替单疏临捏了一把汗。
这件事原本就是单疏临惹下,要是范从谦只是诈他还好,可要是范从谦手中真的有证据,那就是致命的。
现在他同范家的联盟还不尚稳固,若是叫有心人横插一脚,恐怕所有的事情又将回到原点。
不,或许会更糟。
但事情并未想吕徽想象中的发展。范从谦还在试探:“所有的证据表明,家父为你所杀。”
单疏临脸色未变,只是略显同情地看向范从谦:“你觉得,若是我动的手,你可还能找到证据?”
不能。正是因为很清楚这个答案,范从谦才会来问他。
在西京,要是单疏临想要杀一个人,绝不会留下半点证据。这也是范从谦疑问的源头。
他不知道,这是单疏临丢出来的障眼法,还是其他人的故意栽赃。
在他看来,二者皆有可能。
但如今单疏临的坦荡,却叫他愈发不确定。
“你回去罢。”单疏临开口,并非为自己辩解,而是逐客。他全然不在乎范从谦态度究竟如何,起身相送。
范从谦也起身。要是他前些有五成不确定,那现在就有了八成。以至于他自己都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了问题。
但他还是随着单疏临一起出了太子府。他想,这件事他需要好好考虑考虑。
单疏临回来的时候,吕徽正在同苍苍说话,瞧见他进来,二人立刻住嘴。吕徽站起身,笑着问道:“回来了。”
“在说什么?”单疏临瞧见自己一进来,主仆两个就住嘴,不免心中有些探究。
吕徽笑:“这个可不能告诉你。”
她捏着壶,倒了杯水,递给单疏临:“呐,贿赂你,不许再问。”
单疏临便不再问。他心中虽有好奇,但他也清楚,横竖自己都会知道,大不了不叫吕徽知晓便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