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这提醒了席云素,以后找驸马,要找一个小门小户的,手握重权重兵的,麻袋都不好套。
作者有话说:
第十三章
靖水梨园一楼传来嘈杂的喝彩声,不服气席云素长他人志气的卫霖,本还想说些什么,却被楼下的动静吸引了注意。
不知有什么热闹的事,他和席云素都好奇地看向了一楼正中央的戏台。
一身着体面青衣的管事模样的人走上了戏台,他躬了躬身,声音洪亮地说:“贵客临门,本园主人深感荣幸,因而今日来本园的宾客,一律分文不收。”
一楼大厅内一阵欢呼,那管事控住了场面后,又道:“为迎贵客,本园主人特为贵客献上剑舞一曲。”
下头的话刚说完,席云素他们雅间的门就被敲响了,门开了之后,就有十来人端着玉盘珍馐和好酒来了。
席云素问一旁的卫霖:“你认识这儿的老板?”
卫霖摇了摇头,“我不记得我认识他,看看呗,不是说要剑舞一曲吗,马上就知道是谁了。”
不多时,戏台中,一俊秀公子飞身上场,他身着玄衣,手执双剑,身姿矫健轻捷,剑术英武,飘逸之中又蕴含杀气。
卫霖饶有兴致地吹了个口哨,笑道:“还是个练家子啊,按说这样的人物,我不应该不记得的。”
席云素品了品送来的酒,上好的莲花白酒,心思可真多,便道:“我认识他,是开屏的孔雀。”
安景思,手段可真不少,公主府改建他说通了管事,承建下来了,一出不够,又来一出,献剑舞都献得如此明目张胆了。
上回玩隐晦的暗示,这回来强烈的明示了吗?
还挺像的,像极了宫里御花园那只一见到她就开屏的孔雀。
楼下剑舞未止,卫霖打量了一眼席云素的神色,品出味来了,他乐道:“楼下那个,对你有意思?”
席云素白了卫霖一眼,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。
卫霖一下子就明白了,他眼睛一转,有了主意,他将身边的小厮叫了过来,低声嘱咐了几句,那小厮就匆匆离开了。
席云素顿感不妙:“你干了什么?别乱来啊。”
“别担心,赏个钱而已。”
席云素不信,以她对卫霖的了解,他从来都不是安分老实的人。
果然,安景思的剑舞舞完之后,青衣管事又上台了,管事看了安景思一眼,见他点头,才大声说道:“剑舞彩!云素公主赏银一千!”
楼下又是一阵沸腾,而席云素差点将嘴里的就都喷了出来。
她在卫霖的脑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,“卫霖,你就是见不得我过顺心日子是吧,非给我找麻烦,你就开心了?”
席云素已经能想象道明日京城的大街小巷谈论的是什么了,大概就是云素公主新婚遇冷,移情戏楼老板,为其一掷千金?
她本来还想给自己留点名声的,卫霖这混小子,尽来坏事。
卫霖耸了耸肩,满不在乎地回道:“我这是替你报仇,聂怀嵘待在安化大营,让你受众人的非议,咱打不过他,也就给他整个活,让他也尝尝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是什么样的。”
席云素捂脸,她以前不愿意叫卫霖表哥,就是怕给自己丢份,现在好了,卫霖直接来给她丢脸了。
她咬牙切齿道:“你整他,为什么要捎带上我,这事明显是我被人非议得更多吧,卫霖,你有没有脑子?”
“你在乎吗?”卫霖一下严肃了起来,“你要在乎被人非议,你会逼婚聂怀嵘?你会在聂怀嵘嫌弃你让你颜面尽失时毫无作为?你扪心自问,你到底是担心你自己,还是担心被聂怀嵘误会?流言蜚语,你有什么好怕的,谁敢当众说你不好,少爷我带着兵部的人去教训他,席云素,没长脑子的是你。”
被他一通说,她竟是无言反驳的。
现在想在乎名声已经没什么多大用处了,她又不用再做贤淑懂规矩的国公夫人了,聂怀嵘没想过要维护她的名声,她何必为他的名声着想。
他可以肆意地想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,她为什么不行呢?
她是莘国最受宠最尊贵的公主,怎么就不能肆无忌惮地活着了?
想通了的席云素莞尔一笑道:“你说的对,是我想岔了,赏个钱而已,多大的事,卫霖你把钱袋拿来,本公主接着赏。”
卫霖解下钱袋,递给席云素,欣慰地道:“这就对了,我看楼下那小子长得也不错,你要是喜欢啊,养面首的钱,哥也给你……”
“碰!”卫霖的话未说话,雅间的门被人大力地推开了,他转头望去,只见门外站着面如墨色的聂怀嵘。
聂怀嵘无视着卫霖,一步一步地走向席云素。
他连着四晚梦到在她坟前痛哭,为了她的安全,他精心挑选了护卫,他亲自找大师求了平安符,更是怕她睡不安稳,在府中留了三天,每晚去看她睡得好不好。
他担心她的安全,担心她入睡后流泪,可她倒好,来戏楼听曲赏舞,打赏男人,还动了养面首的心思,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恶的女人。
“殿下,请自重。”
一字一顿,聂怀嵘居高临下地将坐在桌边的席云素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。
荒谬的梦,如若梦中的她也和现实的她一样任性可恶,梦里的那个他也不用愧疚后悔不已了。
梦与现实,分明不相干,他怎么就无视不了。
眼前的人毫无知错之意,还理直气壮地回他:“本公主何时不自重了?就算真的不自重了,轮得到你管吗?”
她的神情理直气壮,可她的眼中为何悲伤,又为何有泪光闪过?
难缠又搞不懂的人,聂怀嵘低声道:“你一日待在国公夫人的位置上,我就一日管的着,至于面首,请殿下绝了此种心思。”